作者 / 徐芸萱 諮商心理師
在婚姻中,什麼是最難忍受的呢?是外遇?是經濟議題?還是什麼?我今天想談的是「寂寞」這個議題。
美國心理學家約翰·高特曼(Dr. John Gottman)曾提出感情中「溝通障礙四騎士(Four Horsemen)」的理論,其中一個負面的溝通方式即是「築牆」。雖然這在他的研究中並非是最能有效預測伴侶分道揚鑣的原因,但在我的實務經驗中,當伴侶若開始冷淡且相應不理時,往往婚姻關係的喪鐘已被敲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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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:tvn|我的大叔劇照
你看過韓劇《我的大叔》嗎?在劇中,我最有感的是男主角東勳和他老婆允熙之間的互動。
東勳是個大公司的部長,收入雖然不是特別高,但在同儕之間已是中上水準,而老婆允熙則是美麗又聰明的律師,兩人相處了二十年,也有個在美國讀書的可愛兒子,在外人看來簡直是人生勝利組。
但打從一開始允熙便發現,她在東勳眼中永遠不是第一位。她認為「我的人生第一順位是你,但你呢?愛情裡就應該將對方視為第一順位呀!就算你很愛第二順位,那也不會是愛情,因此,我連第二順位都不是吧?」這對身為太太來說有多受傷?即使允熙做了很多努力,但還是感覺不到先生東勳的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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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先生真的都不愛太太嗎?
東勳曾跟允熙說:「我知道你累了一天,回到家看到一團亂肯定會很煩躁,所以我一進家門就開始洗衣服、吸地板;當你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書房,我連看電視都不敢開聲音;你什麼東西用完了,要我買我就去買;你說要出差我也相信你,即便你晚歸,我也只當你是工作太忙…...。」
東勳也時常在回家的途中,經過超市或攤販處時打給允熙,詢問是否要幫她買需要用品晚餐。
「如果東勳遇到的女人不是我,他就會是個很好的男人。他既老實又善良,真的令我好困擾,我一直在找一個合理的外遇理由。」允熙曾和俊永(劇中允熙外遇的對象)這樣表示。
從以上相處模式看來,東勳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,但為何兩人的婚姻還是不幸福呢?
東勳說:「我曾下跪、被打過巴掌、被狠狠罵過,雖然這樣我仍慶幸家人並不知道。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買了食物回家,若無其事吃著晚餐。是的,這些都沒有什麼,不管我受到什麼屈辱,只要我的家人不知道就不算什麼。」
也因此允熙表示:「在他身上有種孤寂感,所以會讓身邊的人也覺得寂寞。後來我就明白,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會因為我而幸福…...,他始終很負責的擔任先生的角色,繼續執行他對家人的義務。」
「即便如此你也都跟媽說了啊,大伯知道,小叔也知道,為什麼只有我不曉得?」在允熙心中看來,先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家人,避免讓家人為自己擔心,但對太太來說沒辦法參與先生的生活,是更深的寂寞。
在伴侶治療中,我也常看見許多夫妻角色中,先生最難受的事情是「自己的付出沒有被看見」。他們付出的方式有時顯得一意孤行,就像東勳用自己的方式照顧太太和家庭一樣。
曾經有個案主生氣地向抱怨:「我在外面這麼努力辛苦付出,為的是什麼?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?為什麼太太都看不到?」其實,太太肯不肯定他的做法或許不是重點,但先生仍期待自己用心能被看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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允熙曾跟俊永說:「不知道超過四十歲了,還能不能說自己年輕?我二十幾歲時看到中年婦女時,都會有「到了那種年紀,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,還能戀愛嗎?」的想法。
她還說「你跟我在一起時,看起來不會緊張,我還以為自己很特別,是個聰明的女人,我還以為自己不會被拋棄。」 透過允熙和俊永的互動,我看到俊永懂得隨時回應允熙的語言和情感,不讓她覺得孤單,也讓允熙感到自己「被需要」,對她來說好重要。
允熙其實也向東勳表達過內心的感受:「看著每次一提搬家就閉口不言的你,我好像開始學會放棄了,因為你永遠都無動於衷......」、「你從來沒有完全地支持過我」。
有時在婚姻關係中,先生需要的是「用心」被看見,證明自己夠好;太太需要的是「回應」,期待「被需要」、「被支持」如此簡單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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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孩也是在伴侶治療中很常被提及的議題,就像東勳向允熙表達不滿時生氣的說:「就當是我不夠好,就算我很努力了,我還是非常糟糕,就當是這樣,所以讓你想離婚。如果你有為孩子著想,你就不會想讓他爸毀得那麼徹底......。」
這時候,我常會阻止父母拿孩子當作武器的發言,因為這對伴侶溝通沒有幫助,只是淪為無謂的咎責循環。
孩子需要的是幸福的家庭,不是貌合神離的父母。只要父母雙方與孩子的關係夠好,孩子就能享有父母完整的愛。相反地,長期在這樣衝突或冷戰的家庭氣氛下成長,對孩子的心靈成長才會有負面的影響,甚至會讓孩子對自己未來的婚姻感到悲觀。
因此,在伴侶治療中,我看到伴侶之間「得以說、得以聽」有多難得,當兩人之間無法對話時,溝通就此中斷,關係也往往走向終點。
「可以吵,都還有救」我是這麼認為的。然而一般人都害怕衝突,怕傷害感情、影響關係,於是不敢說話,為婚姻關係一次次繫上心結,逐漸降低兩人對關係的信任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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